總是當時攜手處

凌晨3點58分，窗外傳來第一聲啁啾。一夜的輾轉，才想躺下，卻被一巢的迫不及待給干擾，聲聲催促媽媽趕緊抓蟲去，餓了，餓了，牠們啁啾著。

也許常聽鳥鳴吧，總會臆測著牠們在說什麼。動物就像襁褓中的娃娃，用啼哭來表達喜怒哀樂、餓飽與痛楚，無心的人聽來只覺心煩，只有慈祥的媽媽努力的揣測、用心的體會與學習，無怨無悔。

看來我必須陪著這些啁啾失眠了，一任這些幼雛叫醒天地，一直到天幕拉開、天色漸白。失眠是痛苦的，如果又聽到干擾睡眠的聲音，肯定會瘋狂。這使我想起前些日子，潔西卡在網路上訂了一隻塑膠貓頭鷹，她說是用來趕走陽台上每天凌晨即起來「咕咕」啼叫的鴿子。她說鴿子擾了睡眠，她都快瘋了。我問：這塑膠貓頭鷹怎麼站著？ 不怕被風吹走嗎？ 她說：裝些水或填些沙即可。隔了一週，我問她：貓頭鷹work嗎？ 她說：沒用。我乾脆毒死牠們。…聽她這麼說，我不禁哈哈大笑，我知道她是在說笑，隨即落井下石了一句：希望鴿子沒在貓頭鷹身上大便。

四點45分，天幕微微地透出曙光。有別於之前的稀稀落落，此刻竟然百鳥爭鳴起來，有的啾啾啼著，有的微嘶著，有的卻又像鈴鐺搖動的聲音，我還曾經懷疑那是聶華苓筆下「失去的金鈴子」呢。

五點，天色漸漸亮了。就這麼短暫嗎？ 這一夜。記得昨晚8點45分才天黑的，北國的夏天，晝長夜短，難道是夏季太短，所以老天爺多安排了些白日？！初夏的美好，讓萬物都迫不及待了。而我，該回巢嗎？ 如果無眠，就醒著吧！聽聽鳥兒如何喚醒大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