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兩日閑來無事，翻閱了一些舊時讀過的書，突然發現了一本2003年，朋友和她先生合送的一本小說『菸草路』（Tobacco Road），那時他們來我家住了幾日，恰逢我的生日，兩人買了這本小說送我。
我其實非常感慨，因為當初恩愛異常的夫妻，如今卻已離異，各自在自己人生的黃昏踽踽。我翻開書，掉下來一張可當書籤的賀卡，上面寫著「Special Birthday Wishes for a Special Birthday Girl.」還有兩人的署名，眼眶不禁紅了起來，一直在我眼中是模範夫妻的他們，42年的婚姻終究還是歸零，真的很懷念他們過去的種種。
翻開書，忍不住又重讀了一遍。故事是敘訴在經濟大蕭條（Great Depression）時期，一個赤貧佃農吉特.雷斯特一家人的故事。故事一開始，吉特的女婿羅夫花了半天的薪資美金50分，買了一袋蘿蔔，經過吉特家，要去談他12歲的妻子珍珠的事時，一貧如洗的吉特一家人（16大兒子杜德，妻子阿達，兔唇的女兒艾莉美，還有奶奶）虎視眈眈，想要搶走他的羅蔔的場景開始描述。
之間穿插了一個39歲的女傳教士貝西，看上了16歲的杜德，而杜德卻是看上了貝西可以買新汽車。貝西鼻孔外露，沒有鼻骨，看起來有點像豬。貝西回家問了上帝，說上帝答應他們結婚，於是兩人相偕去買新車，並登記結婚。登記時還遭警察詢問，因為她登記時寫39歲，實際上騙杜德說自己36歲。
杜德開車回家，撞死了一個黑人，車子撞到樹幹，車子沒油，只好賣備胎來換油，車子受盡折磨，加上吉特老是用來載木頭去城裡賣，車子一下子椅子也磨損了。後來貝西不讓雷斯特一家人用車，彼此還大打出手。杜德急著開走，倒車時還將奶奶撞翻到泥濘的路上，近乎半死。
羅夫和岳父吉特談著12歲妻子逃跑去城裡（為了逃避羅夫和貧窮的生活）的事，但吉特對自己前面幾個女兒跑去城裡的事也是無能為力。兩個人回頭看到奶奶的屍體，就一邊談一邊拖著屍體，然後挖了個洞就將她埋了。
吉特是個貧窮的佃農，買不起肥料和種子，沒有人願意伸援手，他也不願意去城裡找尋其他生路，這個家是「窮」到骨子裡了。最後吉特和阿達兩夫妻因為家裡著火而喪生，兒子杜德接手父親的佃農生計，但依舊不思前瞻，這個貧窮的枷似乎已鎖定了這個家人，無法斬斷的輪迴。
這個故事基本上是一個黑色喜劇，荒謬無知的佃農故事，令人狂笑背後的深沉悲哀。1932年由作家厄斯凱恩˙凱德威爾（Erskine Caldwell）所寫的這本小說，從1933年改編成百老匯劇後，在短短的八年之內，就演了3182場。這本書也被翻譯了43種語言賣出了好幾百萬本，美國著名的諾貝爾文學小說家威廉˙福克納（William Faulkner）曾經讚美凱德威爾，認為他是美國最偉大的五個作家之一（其他四位是Hemingway, Fitzgerald, Dos Passos, and Faulkner）。
說實在，以前看不覺得這本書好看，覺得有點令人不快，想要作嘔的感覺，再讀一遍，才讚嘆作者赤裸裸深刻且幽默的表達方式。經濟蕭條的年代，無奈與苦中作樂的情懷表現無遺。那時候，人們看到很窮的可憐人，常會說：「他們也許住在菸草路吧！」足見『菸草路』這本書影響有多深遠。
2-26-20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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